珞(らく)

【百合原創│《向陽處》】愛について(關於愛)

※ 原創百合系列《向陽處》

※ 這個系列裡，只會出現「我」和「她」兩個稱呼，兩位主角名字都不會出現。視角偶爾會轉換，「我」和「她」有時會是倒轉過來的。

※ 算是某種程度的心情抒發吧，大概都短短的

　　愛，究竟是什麼？什麼樣的感受，才能被稱作愛呢？

　　愛妳──她總是笑著這麼對我說。

　　聽到這句告白──請容我姑且將之稱為「告白」──我並沒有如許多人所說的，感受到觸電一般的怦然心動，只知道握著她的那隻手，溫度似乎因此上升了一點，使她原本冰冷的手掌沾染上屬於我的溫度。

　　雖然腦子還在不著邊際地思考著「愛」的真義、思考著聯繫我們兩個的這份情感究竟能否被稱作「愛」時，嘴巴已經先給予了對方回應：「我也愛妳。」

　　她笑了，縮在我外套口袋裡的手因此顫抖，那股細微的顫動穿透布料，打上我的腰際而後四散。

　　我們兩個的「愛」，果然都很廉價呢──她重複著這個屬於我們的小玩笑。

　　她說的沒錯。從我們口中說出的「愛」，幾乎可以說是毫無別意義的。

　　舉個例子來說：得到了一點幫助，以「愛你」二字代替「謝謝」，對我們而言都是再平常不過的小事。而這種方式的言語交流並非僅限於我們之間，只要是關係親近一些的同性，這種回應都會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。

　　這也是為什麼，我時常陷入這似乎找不到出口的迴圈之中。

　　「吶，如果我說，我這次的『愛你』是無價的，妳……願意相信嗎？」她的手捏緊我的，視線卻黏在自己黑色靴子的鞋尖上，用髮旋面對著我。

　　這次的顫動比剛才的還要來得大，而我這才發現──原來自己也在顫抖。

　　「那麼如果我說……我相信呢？」模仿著她說話的方式，膽小的我也使用假設句反問。

　　是的，手拉著手站在薄冰上的我們，都是膽小怯懦的。隔在兩人之間的距離十分微妙。我們是那麼的親近，但在這緊密的關係之中，卻橫著一條誰也不敢先跨過的線。我們恐懼著，害怕一旦鼓起勇氣越線後，誰都無法再立於冰面之上。而在向失落的深淵墜去時，我們緊拉著彼此的手，終將分離。

　　「反問是犯規的。」她雖然這麼抱怨，卻主動抱住了我，臉頰在擦過我的側臉時留下一條濕潤的痕跡。靠著我的肩，她帶著一絲哽咽的聲音傳進我耳中，「總覺得只要是牽扯上妳的事，就算理性再怎麼努力試著拉住感性，也都只是毫無意義的反抗。」

　　然後，只有我告白，太不公平了吧？──她像個鬧脾氣的孩子向我索取價值相等的回應。

　　「我無價的愛，只獻給妳。」微笑著，我的手撫上她的頭，將她輕輕按向自己的肩。

　　愛是什麼呢？我還是不明白。我只知道──

　　我給予妳的「愛」，與給予他人的，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情感。